林间流萤，苍穹月明
＃迅哥儿140周年诞辰当天写的。我所爱，亦爱我所爱
文.南羽
月夜，在驳杂的树影中徜徉。
那点点星光在黑暗中闪，衬着林间流萤伴苍穹月明。
我伸手，看浮光在指间跃动，氤氲一片中映他的音容……
他提着灯向我们走来，跨越了百年风雨。
案上的毛笔齐齐地排放，半干的墨迹漾着心房。
他伏案，一手笔杆，一手烟杆，门前的两棵枣树对望，相默无言。案上不明的烛火光芒万丈，黯淡的墨色熠熠生辉。眉头瞥着，发根支棱着，狠劲儿便要冲出来了，倒是“一”字胡依旧齐整，显着临危不乱的坦然，是他了。
我胆敢打扰到他？ 悄悄到案旁－－“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，只是向上走……此后如竟没有炬火，我便是唯一的光……”
窗外寒风瑟瑟，你的背影却是在烛光下越发高大了。
月光从墙角漫上案台，躺进装满茴香豆、红辣椒、柿霜糖的木盒，悠悠地静着。笔尖与稿纸的细语呢喃，点缀着秋夜默然。
我看着，看着……不见停下的迹象，竟在温柔中进了梦乡。
回过神来－－换了人间
你身着浅蓝长衫，大大小小的补丁与耳后随意别的笔相应，也不愧于所谓“猫头鹰”。你站在北大的讲堂上，全然不顾哄然的学生，借小说的发展史，抛下总结历史而批判社会的铿锵之言，北大学生醍醐灌顶，讲堂鸦雀无声，而你自成一派。
我看见，你深深鞠上一躬，两肩是岁月操劳的痕迹，讲堂明晃晃的灯光下，是铁肩道义。
灯光醉人，深陷其中，蓦然回首，是已酣然。
再清醒，你又在案前。你俯着身，冷眼横眉。
颤抖的笔触在纸上律动，你吐出几簇烟雾，现那前路迷途。
墨迹在纸上晕开，似飞石溅入秋水，漾层层碧波，流云掠过。
你写下“翻开历史一查，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”，烛光晃荡在风中，忽暗忽明，投下驳杂的影，飘忽不定。
“救救孩子”－－你写下最后一笔，把头埋入烟雾之中。你倏然笑了，将笔放入齐齐的笔架，任凭未用完的墨在月华间凝固……
你回头，对上我的目光，那双疲惫却澄澈的眸子！是林间的萤火。你执起案上的蜡烛，将其递与我，我恍惚地接住，见你嘴角上弧，我顺着你的目光望向门口静默的枣树－－才明白，这是梦开始的地方。
恍然，梦醒。
我依旧置身林间，这一梦梦了百年。
林中的流萤发着微弱的光，月白星稀。
那如丝如缎的月华忽系成“鲁迅”二字，便也疑心，梦未曾醒…
这盛世如您所愿。
或许，先生您同我一起所见－－那指尖的浮光，便是最好的展现……
－－纪鲁迅140周年诞辰
2021.9.2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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